1.955億元？
是的，1.955億元！
      在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（簡稱中國嘉德）2021年12月的秋季拍賣會上，張大千晚年潑彩巨制《秋曦圖》從1.2億元人民幣起拍，最終以1.955億元人民幣成交，刷新2021年度近現代書畫最貴紀錄。
      文物藝術品拍賣行業具有“見物見人”的特點，受全球新冠肺炎疫情影響，中國文物藝術品拍賣行業受到巨大沖擊。創下如此卓越的成績，中國嘉德魅力何在？
      暖春的北京，在位于王府井的文化新地標——嘉德藝術中心，中國嘉德董事總裁胡妍妍接受了本刊記者采訪。

順勢而為  積極應對

     記者：新冠肺炎疫情對文化藝術品拍賣行業的影響不容小覷，2021年中國嘉德的成績如何？
     胡妍妍：2021年對中國嘉德來說同樣是特殊的一年。受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，2021年的秋季拍賣會從11月份推遲到12月份，打亂了多年來的時間節奏，許多外地包括海外客戶無法親臨拍場。在這種情況下，中國嘉德的秋季拍賣會依然非常成功，張大千的《秋曦圖》等諸多作品均拍出佳績，總成交額達到28.93億元人民幣，全年成交額（北京+中國香港地區）達到66億元人民幣，這是中國嘉德28年來的第四佳績。
     記者：中國嘉德在克服新冠肺炎疫情影響，以及穩定文物藝術品拍賣熱度等方面進行了哪些調整？
     胡妍妍：中國嘉德在2021年取得如此好的成績，得益于以下幾個方面的原因。
     第一，虹吸效應顯現。中國嘉德作為一個頂尖藝術品交易平臺，擁有豐富的藝術品資源和客戶資源，能夠吸引頂尖的作品，并找到相應的買家客戶。尤其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，市場情緒相對低落，需要讓人驚艷的作品喚醒收藏家和投資者的興趣和熱情。張大千的《秋曦圖》以1.955億元人民幣成交，問鼎2021年度近現代書畫之最；印象派專場莫奈的《睡蓮池與玫瑰》以1.541億元人民幣成交，創下內地印象派藝術品的拍賣價格紀錄；周之冕的《百花圖卷》以1.4835億元人民幣成交，創下周之冕作品拍賣新紀錄。這三件過億元級別的作品和眾多亮眼佳績提振了整個拍賣市場。
     第二，搭建線上拍賣平臺。中國嘉德于2015年開始信息化和數字化建設，開放網絡競投，2018年9月搭建線上拍賣平臺，致力于形成一個完整的線上交易平臺。2020年3月成功舉辦線上公益拍賣，為馳援湖北的醫務人員捐贈了1695萬元善款，支援抗疫。隨后，為應對新冠肺炎疫情影響，中國嘉德全力升級線上拍賣平臺，成功拓展網絡拍賣渠道。目前，中國嘉德有“同步拍”“純網拍”“即刻拍”等多種通過APP抵達的線上競拍平臺，實現了由傳統“見物見人”的線下拍賣向“云見物，云見人”的新型線上拍賣的延伸，2021年網拍的客戶人數和成交額實現了空前的增長。
     第三，提供個性化服務。每次拍賣會舉辦前，中國嘉德會為各地藏家呈現精彩的巡展和預展，客戶通過預約，實現近距離觀賞，甚至“上手”體驗。我們也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不能到現場的藏家提供專屬服務，比如發送拍品的高清圖片、文字簡介等資料供客戶了解細節。同時，還有“提看”服務，客服部可安排藏家預約到庫房指定提取觀看某件拍品，盡量讓買家審視原作。畢竟文物藝術品是貴重物品，客戶的前期審看、研究環節非常重要。
     第四，把握細分領域藏家偏好。近兩年，藏家群體逐步呈現年輕化發展勢頭，“70后”“80后”逐漸活躍起來，參拍人數已經占客戶總數的70%。他們的教育背景、成長環境明顯與前輩不同，這些年輕人將興趣愛好自然投射到藝術投資和收藏方向。加之較早入場的經驗和財力十足的“50后”“60后”，以及初試鋒芒的“90后”，藝術品市場形成多元化發展趨勢——古代與當代，東方與西方，凡是優秀的藝術品都有人關注、研究、收藏。中國嘉德密切關注藏家偏好變化，并且得到了很好的市場回應。

心無旁騖  為客戶把好關

      記者：據了解，《秋曦圖》的藏家以電話委托的方式參與競拍。中國嘉德所拍藏品價值不菲，如何獲得藏家和投資者的高度信任？
      胡妍妍：贏得藏家和投資者的信任，首先就是 “為客戶把好關”。中國嘉德類似于專業“買手”，幫助藏家在浩瀚的藝術品世界中海選出最有價值的、最有潛力的作品。中國嘉德50%的員工負責業務工作，分工非常精細，瓷器、古代書畫、當代藝術、郵票、葡萄酒……團隊成員受過良好的教育，既懂文物藝術品又懂市場，都是各個細分領域的專家。要成為中國嘉德的業務人員，不僅要系統學習文物相關專業的理論知識，還要經過8~9年實踐學習的“學徒期”，才能成為業務骨干。中國嘉德在培養人才的同時還為這個行業輸送了很多人才。
      嘉德人就要練就“火眼金睛”，能夠從海量物件中找出“珍珠”。即便沙里淘金、大海撈針難度極高，中國嘉德始終堅持寧缺毋濫，堅決不降低標準。因為標準在線，成交價格合理，成交率高，買家才會拍到心愛的作品，賣家才會得到滿意的收益，由此形成良性循環，助力中國嘉德獲得客戶的信賴和支持。
      其次是把控流程標準。征集藏品時盡可能搜集更多的資料、認真做好科學記錄，通過海選的文物藝術品在進入拍賣前，還要經過集體討論和研究才能確定“上拍”與否，無法確定的還要請外部專家共同參與研究、鑒定認證。業務人員需要詳細記錄每一個步驟和相關人員的鑒定意見。流程是“為客戶把好關”這一理念的制度保證。
      最后是周到的服務態度。中國嘉德秉承更精、更高的標準挑選藏品，這是對客戶負責，也是對中國嘉德品牌負責。鑒于各種原因，很多客戶并沒有經歷實地看藏品的環節，需要提前把基礎工作做得更加細致、周到，讓買家更放心。
      中國嘉德非常注重流傳有序，藏品源頭必須清晰，并且更青睞名家舊藏的藏品，一是客戶放心，二是藏品本身的附加值更高。同樣的東西，如果來自名家舊藏，附加值會高出很多。所以，在征集的時候，我們會嚴格把關拍品來源，除了直接獲取的資料，我們還會尋找比較確鑿且公認的證據進行佐證。
      記者：這也是《秋曦圖》能拍出好價格的主要原因吧？
      胡妍妍：是的�！肚镪貓D》是張大千晚年極為稀見的潑彩佳作，磅礴巨制、浪漫璀璨。該作品多次參加國際大展，來源清晰，在權威作品集中出版。更為難得的是還有作品于1978年剛剛完成之際，畫家與友人共同欣賞此作時的留影。這幅畫作是張大千特為其好友——中國香港著名企業家、資深收藏家呂國文先生所畫，首次釋出，進入拍賣市場。中國嘉德將關于藏品的所有細節都進行了仔細的核實和求證，并將可披露的信息如實傳遞給藏家，為藏家提供了專業的決策支持。藏家和作品、藏家和中國嘉德都因張大千的瑰麗佳作結緣。
      記者：面對目前復雜的商業環境，中國嘉德的這種“品質”非常寶貴，同樣是藏家非�？粗氐�。
      胡妍妍：曾有一位客戶用足球隊的風格比喻拍賣行，認為中國嘉德是穩扎穩打的“德國隊”。這個比喻還真有幾分道理。中國嘉德一定不忘初心，練就過硬的基本功，心無旁騖，永遠做值得客戶信賴的拍賣行。
      在市場變數增加且不確定性成為常態的情況下，拍賣行需要不斷挖掘新藏品，創新展現形式，所以，中國嘉德在藏品把關方面不斷追求精進。例如，中國嘉德陸續開展專業培訓課程，就是希望每一位嘉德人都能夠在拍賣行業的快速發展中，敏銳捕捉市場變化，努力提升個人能力，力爭做到完美。
      中國嘉德成立于1993年，是我國第一家股份制拍賣公司，拍品的真實性、可靠性相對更高，能夠更加真實地反映拍賣市場的走向，中國嘉德將以專業的服務讓客戶放心。
      記者：2021年秋季拍賣會能夠取得如此好成績的原因，除了高質量的拍品、創新的形式外，與中國嘉德一直以來細致、認真的工作和服務藏家的意識分不開。
      胡妍妍：針對2021年秋季拍賣會，我們做了充分的準備，整體規模超過以往，預展和拍賣都在嘉德藝術中心舉行，從拍品征集、展陳設計、預展流程、客戶接待涉及的每個環節都進行了深入細致的商討和研究。我們希望完美呈現每一場拍賣，帶給市場更多驚喜，更希望藏家排除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，重拾市場信心。
     近年來，中國嘉德除了拍賣藏品外，還自覺承擔起培育職責——幫助藏家積累收藏知識，定期邀請專家開辦專場講座，讓藏家理性、科學地進入收藏領域。另外，還引導藏家到更有價值的領域收藏，協助藏家建立更加系統、完善的收藏體系，幫助藏家收藏的藏品保值增值，增加文化內涵，增強文化自信。這也是中國嘉德一直堅持的使命。
      比如，陳巨來篆刻藝術蜚聲海內外，如果只是單獨的篆刻藏品，稍顯單薄。在他后人的支持下，中國嘉德策劃了以篆刻為主，周邊文物、文獻為輔的系列專場，內容豐滿，資料齊全，讓藏家收獲喜歡的物品之余，還可以進一步了解陳巨來的生平與藝術歷程，其唯美的風格、極致的技法以及獨特的人格魅力捕獲了部分藏家，成就了一場有文化內涵、有溫度的專場活動。

工匠精神  搭建信任橋梁

      記者：作為我國最早獲得文物與博物館專業碩士學位的資深專業人士，扎根拍賣行業多年，您認為文物藝術品拍賣將呈現怎樣的發展趨勢？
      胡妍妍：我認為，未來3~5年的文物藝術品拍賣行業趨勢，簡單說將會呈現“三多”：參與藝術品拍賣的人越來越多，拍品的種類越來越多，網上拍賣形式越來越多。
      記者：中國嘉德懷揣對文化藝術的珍視和尊重，樹立了誠信、專業的行業典范。中國嘉德的未來發展規劃是什么？
      胡妍妍：一方面，“不守舊、有創新”，不斷開拓市場，培育市場，迎接變化；另一方面，“重專業、重信譽”， 以專業精神、工匠精神做好本職工作，擦亮品牌。
      我們會給客戶帶來新的平臺，實現更豐厚的價值回報，不辜負每一位客戶的信任和托付。

  《企業家》雜志2022年第3期總第9期